['9361502', '安语盈的新生活', '', ['女囚', '囚人服', '手錠', '百合'], 'anyway', 11]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一 今天是看守所里的“新收日”。顾名思义,像我这样的已决犯是要押送到监狱里正式服刑的,看守所里羁押的多半是还没定罪的“犯罪嫌疑人”。在收到判决之后,我又在看守所呆上了小半年,因为需要等待所里有足够的女犯,方便监狱系统一次性押送,节约社会上的资源。 中午的时候,邻床的姐妹拍了拍我“盈盈,下午就要走了,你可好好收拾一下,看你丢三落四的样子,好心提醒你一下哦。不然的话要是你的判决书丢了,全车的人因为你耽误了时间,进监狱第一天就遇到晦气事,可不好啦” 我赶紧再次望向床底收拾好的红色脸盆,把里边的东西翻了个遍,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确认那张薄薄的,盖着公章的判决书贴在囚服的口袋里。其实在看守所里的日常用品的种类足够贫瘠,不过是卷了毛的牙刷,漱口杯,褪色的洗脸巾和一把断了齿的塑料梳,用不了多久就能收拾好。不过今天在监室里也没有其他事好做,我只好时不时翻动一下盆里的东西,填补等待的无趣时光。 我垂着头,呆呆地望着监室的水泥地,眼前的这双脚被土气的灰色布鞋包裹着,鞋底十分薄,将地面的坚硬毫无保留地传递到脚底上。稍微抬头,狱友的脚上全是和我一样的同款。想起还在上学的时候,虽然自己的经济条件拮据,但还是可以从拼多多上淘到一些物美价廉的款式,满足作为女生的小小的虚荣心——至少那时候,我还是有选择权的。悲戚感泛上了心头,仅仅是一念之差呀。如果我当时有理智拒绝那白色粉末,只要说一声“不”,我现在还会安静地坐在学校图书馆,在台灯前与书本为伴,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在无聊的坐板中消耗掉青春。可我没忍住,我从来不擅长拒绝别人,即使我心里隐约知道那包东西是危险品,为了所谓的“情谊”义无反顾地决定铤而走险。我转向邻床的姐妹,哽咽地说着:“姐,我好难受。” “盈盈,今天情绪怎么这么低落呀” “想起大二的时候,我高兴地和爸爸妈妈说再有两年,我就能找工作赚钱给家里用了。”想起那时和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开心极了,微信上还给我发了红包,让我买水果,养好自己。“我们家盈盈在外头读书,可不能苦了她哟” 邻床的姐姐挪到我的床沿,牵起她的袖子,帮我抹干了眼泪,“盈盈,就算是现在这样,爸爸妈妈也不希望看到你在这里伤心地哭,对不对呀,为了他们,振作起来,等到出狱的那天,好不好?” “要是那天没有犯傻,现在说不定周末的时候还会在奶茶店兼职,躺在宿舍的床上看剧呢...” “盈盈呀,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是犯人,除了好好改造是不应该有非分之想的,等洗刷掉现在的身份,才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生活。再说了,老想以前的事情,是个多大的思想包袱呀。我听说啊,监狱里的条件比看守所好多了,还有图书馆和礼堂呢!” 我点了点头,“姐,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过,可是那有什么用呀。既然我已经杀了那个人,大仇得报,就应当付出代价,政府能对我宽大处理,没判我死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罢,她帮我囚服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好啦,今天是去监狱的第一天,我俩开个好头,怎么样?” 我使劲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和她拉勾上吊,向她笑了笑。 门外窸窸窣窣,是警棍和钥匙发出摩擦的声音,看守所的管教要来提人了!我准备好蹲下抱头的姿势,突然邻床的姐姐拉住了我,“对了,我刚刚忘问你了,你有没有穿纸尿裤啊?” “啊?纸尿裤?”我茫然地问道。 “是啊,监狱在那么远的地方,不戴纸尿裤肯定会尿裤子的!” “来不及了...姐,管教在门外了。” 萱姐二话不说,从自己的盆里掏出一张,把我推向监室的一角,嗖~一股凉气,萱姐把我的囚裤连同内裤一起扒下,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的私处,棉质的尿布贴合下体的毛丛,她再一下子把我裤子提起。和她赶紧小步跑到铁门前的白圈里,抱头蹲下。 “3679,7415号,出列!今天对你们进行转押。” 在看守所不大的院子里,等待转运的已决女犯还有自己的随身物品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在管教的安排下,犯人们被排成两列。几个负责押送的武警合理抬着一个大布袋子,扔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把我吓了一跳,紧紧地握住萱姐的手。武警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成堆的手铐和脚镣散发出不怀好意的凶光。整个队伍移动得十分缓慢。每个女犯被叫到后,先是把判决书上交核对身份,再被锁上脚镣。最后把同一排的两个犯人用一个手铐连接起来。所幸我和萱姐在同一排,不用和其他陌生女犯铐在一起。 “3679号!”听到我的名字被叫到,我赶紧起身,快步小跑到队伍前面的桌子,用双手捧上自己的判决书。 “姓名?” “安语盈” “所犯何罪” “贩卖,运输毒品罪” “刑期?” “无期徒刑”我心如死灰地回答着,我大半辈子都要住在监狱里了。 管教抬起我的手指,[[rb:摁在了写有我名字的 > 换押证]]上。同样是轻飘飘的一张纸,判决书把我未来大半生的命运一锤定音,[[rb:而眼前的 > 换押证]]会成为我的居住证,房产证...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管教大声的呵斥把我唤醒:“3679号,你的盆呢?回队伍里拿好,再去前面上镣!” 在等待中百无聊赖的队伍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第一天,我就让同改们以这种方式认识了自己。我无地自容地把头埋在衣领里,快步走到原来的位置,拿起盆,冲到上镣处,然后背对管教跪下,把自己的脚踝交给她们。 脚镣本身并不重,只是在行走的过程中铐环不断摩擦脚踝,让我的足跟又痒又痛。更羞耻的是,黑黑的铁镣把我和犯罪分子的形象牢牢捆绑在一起。可我何尝不是社会的害虫呢,监狱就是我的归宿呀。我见到萱姐早已在门口蹲下多时,我赶紧趟着镣走到她身边,再由武警叔叔把我们俩铐上。这样,我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了。为了拿起盆,我不得不用自由的那只手的虎口卡住盆的边缘,再用腰顶住防止其下滑。塑料盆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脚镣上铁链的样子,只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萱姐也因为我而拖慢了速度。 武警不耐烦地催促着我们登上囚车,囚车的台阶有些高,我登上的时候一下子用力过猛,把萱姐的手狠狠拉到,以至于她手中的盆一下打翻在地上。我惊慌失措地想要下台阶帮她捡东西,她制止住了我,让我呆在原地不动,自己一个人把散落一地的物品单手拾起。 “姐,对不起,你帮我那么多...我却给你添麻烦...”坐到位置上后我脸红地对萱姐说到。 “没关系的”,萱姐轻松一笑。 我真笨,除了会用功学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其他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灵巧,小学的时候还经常遭到同班男同学的耻笑,可我唯一的那点长处,在监狱里又有什么用呢。 武警关上了驾驶室和座位之间的铁门。随着引擎的轰鸣,我的身体向前冲了一下,又砸在了椅背上,囚车开始驶向我的新家。 监狱真远,囚车一连几个小时不带停,秋天的景色就像打翻的颜料盘那样,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触碰,在接下来的数年里,我再也没机会接触野外动人的秋色了。我弯下腰,把手中的塑料盆放在脚下,透过囚车窗户的铁丝网抚摸着玻璃。 “罪犯!别碰窗户!”粗暴的命令声打破了昏昏欲睡车厢中的沉闷气氛,我一个激灵抬起头,发现武警叔叔正瞪着我一个人。 我的手指像碰到开水壶那样,一下缩了回来。“不要有非分之想。”武警严厉地盯着我。窗外的秋色一下子也没了意思。我再次将头埋下,对着较脚底的塑料盆发呆。 渐渐地,我的小腹开始肿胀,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抵挡不了不时加剧的汹涌尿意。我努力地地收缩着小腹,想要将尿液排到尿裤上,但潜意识里的矜持让我的括约肌始终无法舒张,我望向萱姐,“姐,我尿不出来,好羞...” “傻妹妹,别憋坏自己呀,像我这样,一次性尿一点点,慢慢排干净就好了,你没发现我已经尿过了吧?” 我顺从地照做,闭起眼睛,不再让礼义廉耻拷打我的内心,果然一股暖流流出,一点,再一点,好舒服的感觉。最终索性放开,任由尿液奔涌。 内裤因为暖流的强大冲击湿了一点点,但我已经相当满足了,要不是萱姐眼疾手快,帮我换上了尿裤,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窘样呢。 “谢谢姐姐”我无比感激地向她投出了微笑。 前座的女孩终于也因为忍不住,举手向武警示意,半带哭声地哀求道:“报告...犯人真的受不了了,申请放茅!” “再忍一忍”女孩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囚车上装了定位系统,一但停下来都会被视为异常情况的,他们不会让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的”萱姐向我解释道。 “姐姐你懂的真多”我无比崇拜地望着她。 “我审判流程拖了三年,在所里面各种听闻都见识过啦”她咯咯地笑道。 “肃静!”武警向我们呵斥道。 萱姐缩了缩脖子,向我吐了吐舌头,受到她的感染,我心情好上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前座的女孩子因为憋尿而脸色通红,动作变得烦躁起来,不断地左顾右盼,马尾辫在前面甩来甩去。终于,她后脑勺直接躺在椅背上:“滴滴答答...”前座的女孩没能忍住,尿在了车上。长时间憋尿的臊味一下子遍布了整个车厢。犯人们纷纷嘟哝,表示心中的不满。我好同情前面的女孩,没有一位善良的狱友指点自己。 忽然,我的脚感到一阵潮湿。前座女孩的尿液顺着地板浸透了我的布鞋。低头一看,脚镣上的铁链也被浸泡在黄色的液体中。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心,想要避让横流的污秽。我终于忍不住,把头顶在椅背上,捂着鼻子哭泣着,这才第一天啊... 第2章 二 (二)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窗外的树木变成了黑影,逐渐向后退去。地上的尿液随着囚车的颠簸而振动,浸湿尿液的布鞋冷却下来,冰凉地贴在我的肌肤上,我不由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思绪回到自己去大学报到的那天,二等座车厢并不安静,不时会有熊孩子的喧闹声。可在如今的死寂下,我真怀念从前车上的烟火味。曾经自己在某宝上精心挑选的的旅行箱变成了露天的大红脸盆。记得那时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向父母发送一下自己的定位,好不让他们担心。现在...我的通讯工具早已被没收,根本无法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又会被送到哪里服刑。如果说从前离家上学的心境是离愁别绪的话,那当下就是万念俱灰。囚车昏暗的灯光亮起,把车上的同改笼罩出黯淡的背影,“这时候应该是万家灯火齐上的时候吧”,我暗自思忖着。未知的恐慌和孤独感侵袭着我的内心。我是个软弱的人,坚强二字从未和我产生联系。眼泪扑簌簌地留下,我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吞咽着空气。左手和萱姐姐铐在一起,我只好单手遮住眼睛,掩盖我哭泣时的丑态,为我提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车上陆续分发着晚餐的面包,我紧紧捏住面包的塑料袋,喉头紧锁无法下咽。萱姐姐把她自己的那份伸到我的嘴边,“盈盈,要不要我喂你吃呀?” 望着她打趣的神情,我带着哭腔把头扭向一边,“不要不要!”我撕开塑料袋,把狠狠地对面包咬上一口,腮帮子鼓起,使食物更难下咽。咀嚼了好一会,才把那一口吞下。剩下的面包,混合了我的眼泪,变得又甜又咸。 囚车在监狱前停下,等待大门缓缓打开。围墙真高,我凑到窗户边,使劲向上仰着头才能勉强望见顶部的刀片铁丝圈。又行驶了一会,总算到了下车的时候,武警叔叔端着长枪在车门口监督我们一排排下车。黑黢黢的枪口贴着我的身体,我下意识想躲开,平日里我见到运钞车的押运员都是避而远之的,可手铐的光泽和脚上的羁绊让我认清了现实。每走一步,体重都会把吸收在布鞋里尿液重新挤压出来,让我蜷缩起脚掌,好离污秽远一点。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终于离开了浑浊的车厢。我笨拙地走下台阶,潮湿的鞋底在水泥地下留下一串脚印。的犯人们还是排着长队蹲下,等待监狱里的管教解开“连体婴儿”的束缚。我偷偷抬起头,观察周遭的环境,萱姐姐说的不错,相比于看守所逼仄的环境,女子监狱要大上不少,巨大的建筑让服刑的我显得更加渺小。“天阶夜色凉如水”,在偏远的监狱,甚至能看到许久未见的星星,可现在的我,哪有欣赏的心情呢。我直打寒颤,一半是因为打在单薄囚服上的习习凉风,另一半则是对深不见底刑期的恐惧。 在被正式收押之前,还是得进行身体检查,这在看守所里就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回忆,不过一想到过了这关之后,就可以脱下沾满尿液的鞋子了!检查室外面的衣服和布鞋散落了一地。容不得害羞,我脱得精光后便被管教催促进了房间。高矮胖瘦,形态各异的女犯就这样开诚布公地紧挨一排,双脚岔开,双手举作投降状趴在墙上,好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管教的目光下,我抬头望向白墙,擒住泪水,避免和其他女犯发生尴尬的对视。即使这样,羞耻感顺着毛细血管一路扩张,直顶耳根变得通红。 到了身旁的萱姐姐,我用余光偷偷观察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检查。管教先是解开她的辫子,再用手将其打散,防止小物件编在头发里,接下来是手臂,胳肢窝,然后...管教抬起了她的面团,防止下面是不是也夹带了东西。我能感受到萱姐姐也在努力克服着她的羞耻心,因为红晕同样泛上了她的脸庞。萱姐姐眼睛睁圆,死死地盯着墙。管教嫌弃地撕开沾满黄色尿渍的指尿裤,用两指拎着它快速地扔向垃圾桶。萱姐姐站得有些直,两腿被管教毫不留情地踢开,让她的后半身撅起来。胶皮手套从两半伸入。为了克服小口的阻力,手指使劲旋转着前行。萱姐姐的表情顿时变得痛苦,紧咬着双唇。检查完毕后手指猛地收回,萱姐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前额留下。再然后,一根玻璃棒从下端深入,露出的部分越来越短,越来越短...萱姐姐闭上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管教来到了我身后,我赶忙吸取萱姐姐的教训,将两腿叉开到不雅的角度,胶皮质感的手套在我头发上摩挲,强大的摩擦力让我有些不适。我突然意识到,管教根本没有更换手套!棒子也没有清洗,也就是说...那副手套除了萱姐姐,不知道和多少其他女犯这样亲密接触过呢!从头发到菊门,再到菊门到头发循环...那根玻璃棒也是,混合了各种各样的体液,尔后我也会把自己的那部分添加进去。我畏惧地想要逃跑,又想哀求管教为我换一副手套,可看守所的经历告诉我,这并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谁让我亲自犯下了贩毒的罪行。 我紧张地为最难受的部分做好准备。手指猝不及防的伸入,我吓得想要跳起来,我想捂住屁股抱头鼠窜,我想大哭一场,但在监狱,除了服从二字,别无选择。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撑开,刺激着我的便意。此刻我能理解,萱姐姐能忍住不叫出声是多么不容易了。干涩得胶皮和肌肉相处得并不愉快,撕裂的生疼一阵阵泛上。当管教把手指拔出时,我感觉到脱肛了。正当我使尽全力收缩时,玻璃棒又不暇应接地顶了上去——带有萱姐姐残存的体温,而我宁愿它是冰冷的。 我虚脱地依在墙上,扎头发的皮筋被没收掉了,我拿来监狱里分发的黄牛皮筋将头发束起。虽然车上的颠簸已经耗散了我绝大部分的精力,身体检查又把我拉向身体崩溃的边缘。但我期待中的淋浴越来越近了,我兴奋地光着脚向前走去。奇怪的是,屋子里并没有莲蓬头,在我疑惑之际,另一名管教穿着胶鞋,拖着水管走进了屋子,水管很粗,和消防栓差不多。这是什么...突然管教打开了水阀,晃动着水管头,朝我们身上浇去,就像菜地里浇菜那样。冰凉的消毒水让我毫无防备,我感到一阵窒息,尤其是凉水浇在面部的时候,我不得不闭起眼睛,忍受我最怕的黑暗。“转身!”我想清理下被捅过肮脏的私处,水却在此时停止了。 黏糊糊的手指接过分发的毛巾,擦拭完身体后,就要换上监狱的囚服了。在监狱,我又被分配一个新的编号:3213,囚服整体是蓝灰色的,背上印着白色条纹,就像牢房窗户上的钢筋,好让罪犯的身份更加显眼,裤缝边也由蓝白长条点缀着。里面一件则是平淡无奇的灰色内衣。我和萱姐姐作为毒贩和杀人犯,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分配到了“严管”类型,因此我们的囚服有别于其他女犯人,条纹是橙色和白的相间。用来彰显我们的罪行的严重程度。“如果不是我那么快被抓的话,而是再去继续贩下去,那我必定是死刑了。”我这样安慰自己。我们的胸牌和普管女犯也有区别。他们是蓝色的,而我和萱姐姐牌子底部的“监管类型:严管”几个字用醒目的大红色标注出来。周边女犯纷纷对我俩投来避而远之的目光,即使是在犯人的队伍里,我也身处鄙视链的最底层呢。 在剪完头发后,我抱着塑料盆进入监室。突然,萱姐姐指着我嗤笑起来。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头望见了她的发型和脸庞,我也忍俊不禁。女犯的头发被剪得很短,而萱姐姐的脸圆圆的,像是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人物。转念一想,我大概明白自己的发型有多么滑稽了。让我高兴的是,萱姐姐恰巧被分在我的上铺。而且监狱里我不再用挤大通铺了,有一张独立的床——虽然是12人一间,两侧各三个双人床。不过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改造,而不是像学校那样学习,因此省下了桌子的空间。在铁门上方悬挂着一个电视机,最里侧有几个暖水瓶。监舍长和我的年龄相仿。停她的介绍曾经和我一样,是在校学生,因为经济案件被判了刑,这一切都让我紧张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我坐在床沿歇息,等待熄灯的到来。门口的广播在此时响起:“各监室新收犯出列,现在。”随之牢房的铁门顺着滑轨打开。我和萱姐姐不敢丝毫怠慢,立即贴着门口的墙,规规矩矩地站好。监狱生活的第一天为何如此漫长。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我感到绝望,仿佛这一天永远不会过去。 我再次被带到监狱的操场上,管教把新收犯排成几排,用大喇叭向我们宣读监管规定,相比普管犯一月一次的会见机会和一周一次的洗澡,我和萱姐姐要等上两个月,两周。亲情电话和监狱小卖部的购买也是普管犯的特权。只有表现一直良好,才有可能降低监管的严厉程度。自从我被逮捕以来,坏消息像雨点打来,接下来,还能有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呢,我丧气地想着。 塔楼的探照灯洒在水泥地上,就着这灯光,管教不遗余力地纠正我们的站姿。犯人是不能够像普通人那样精神饱满,直视前方的。我们被要求颔首,目视地面,通过这种方式明白作为犯人的身份。囚车上的傍晚已经过去好久,经过一番琐碎的入监手续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还要保持这个姿势30分钟,用管教的话来说:“反思自己的罪行”。渐渐我的颈椎受不了这样的压力,酸痛难忍。怪不得刚刚看到监室里的那些同改,走路姿势都是佝偻的。我也必然在漫漫改造的刑期变得和她们一样,甚至还要严重。屈辱的姿势让我心理瞬间便得更加胆怯,更加卑微,而这正是管教想要得结果。军训的时候,我尚且还能以生病的理由翘掉一天的训练,可现在是在监狱,是遍布摄像头,电网,被高墙围得密不透风的地方。管教不会像教官那样,因为自己是女孩子而怜香惜玉,即使看破我的伎俩也会同意我的请求。偷奸耍滑在女子监狱绝不会得到容忍。更何况,军训尚且有结束的期限,成为我坚持下去的念想,而身为女犯人,站姿训练将会是我接下来生活中的必修课。左前方的女犯索性垂下头打起了瞌睡。不幸的是被管教发现了,有增加了15分钟的站姿。哭,我已经没有力气,只有麻木地在秋夜的风中等待管教的解散命令。 当我躺上监室的床时,我甚至没有脱掉最外面的囚服,和衣而睡。漫长的第一天,终于画上了句号。 第3章 三 (三) 劳改车间里,身旁的女犯手脚飞快,不一会她的篮子里便放好了许多成品。但即使是这样,每天也只有4分的积分可以用来减刑。望着散落在面前的电子零件,再想起漫长的刑期和自己笨拙的手脚,我懈怠了下来,干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完后半生吧。无聊的时候我喜欢在脑海里哼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幻想自己身处演唱会现场,在学校里无聊的课程中我常常这样。今天我也打算这么干。可刚刚给心爱的歌曲起了个头,后面的旋律却卡住了——我失去自由欣赏音乐的权利有半年之久了。正当开头旋律在循环打转,我想接下面的词时候,另一种铿锵有力的声音侵入了我的脑海,是每天起床后要一起唱的劳动号子的声音,这种声音越来越大,直接压过了此前自己哼唱的声音,变得愈发洗脑。我想反抗,我努力地搜刮那首歌的歌词,却以失败告终,劳动号子牢牢占据了胜利。即使是我最爱的歌曲,在我记忆里的残存也不多了。日复一日的劳改生活,简单粗暴的劳动号子,将会在剩余的时光里把我自由时光的美好记忆冲刷干净。现在还有那些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呢。 我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的胸牌。姓名,编号,罪名和刑期和监管程度的短短五行便把我高度概括了。在女子监狱里,性别,住址是多余的信息。而也没有人会关心自己的星座,生日,爱好,专业...毕竟我在这里只是一个需要惩治的犯人啊。我不由地悲从中来。自己从前被人夸奖心思细腻,但在现在的情形下,女孩小心思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我开始明白,服刑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此前所想的坚强,而是认命。没有关系,个性也会慢慢被磨平的,我很快将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抬头起来,萱姐姐正朝我眨着眼睛呢。我赶紧收拾好哭丧的脸,朝她挤了个微笑,我不想让自己的坏心情传染给自己熟悉的人。 我趁管教背过身子的时候赶紧望了一眼车间的时钟,还有半个小时收工!管教没有注意到我的东张西望,这便是监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多么希望,此刻能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看一看今天哪家店有折扣,哪家店有新品,然后美滋滋地托着腮看着骑手的那个点逐渐接近学校。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车间管教来验收成品了。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篮子里寥寥几个成品,“新来的?” “是” “那你要抓紧熟练起来,争取早点获得减刑机会出去。”也许是看着我年纪小,管教触发了怜悯之心吧。 “犯人无期徒刑”我悲伤地说到。 “唔,那好好改造。” “另外,之前你没有在规定时间集体放茅,扣掉半个早上的工时。” 监狱生活的第一天,我过于紧张,早上没能适应女犯排成一排的蹲厕,在劳改的时间才顺利如厕,不过监狱的制度很完善了,刚才的规定用来防止犯人偷懒的。 监狱食堂的午饭淡而无味,我含着铁勺发着呆。身边的女犯窃窃私语,讨论自己早上做了多少个成品,前面那桌的女犯人呼噜吃完,顺势拉起自己的衣领抹了抹嘴,动作娴熟自然。我舔了舔嘴唇上的残渣,萱姐姐那天鼓励的话效果逐渐式微了。劳改第一天的早上,我就因为手脚不利索,“输在起跑线上”了。更难受的是,我遭受的种种苦闷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嫌监狱生活难熬,那别去贩毒啊,罪犯在监狱里,不是天经地义吗”,自由世界里的人们肯定会这么想。“别在这唧唧歪歪,都是犯人了,你凭什么被特殊对待”这是同改的口吻。而管教肯定会认为我的现在心态是消极改造。想的太多在这里绝不是好事,我要慢慢使自己麻木起来。排队上工的哨声又响起,我忙不迭把手中的半截小黄瓜吃完,送好餐盘,走进队伍里,再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劳改车间。 晚上的时间分为两部分。吃完饭后全监室要在七点之前坐在小板凳上收看新闻,之后则是娱乐或是学习的时间。萱姐姐坐在我身旁,拉着我,让我凑到她的身前,悄悄地说“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啊,你把中午的黄瓜带来干什么”我惊诧地望着萱姐姐。 “黄瓜吃掉了就没有了呀,它本来会有有更多的用途的。” “敷面膜?这儿哪有小刀切片呀” “盈盈,你有没有体验过当女人的感受。” 我一下子明白了,赶紧埋下头“我都没眼看这黄瓜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萱姐姐憧憬地看着我。 “不要”,听罢我这句话。萱姐姐只好悻悻离去。 然而再听新闻播报的时候,我心猿意马,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一句也进不了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的全是萱姐姐对我的邀请。其实,我确实没有过这种经验,我有些后悔拒绝她的好意,毕竟这样我这辈子再也体验不到只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快乐了。可我又羞于承认处子之身的事实,故而刚刚恼羞成怒地拒绝了萱姐姐。一天下来的劳改生活让我备受打击,管教记录我做的成品数时轻声的“啧”,唤醒我从前在考场里监考老师看着我数学压轴题一篇成品数的轻微叹息。这样的生活,哪里有乐趣可言呢?我知道身为犯人,理应剥夺许多权利,但追求快乐是人类的本能啊。况且,那根黄瓜是萱姐姐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拉了拉萱姐姐的衣袖,腆着脸说:“姐,我..我改主意了,我想体验一下。” “一言为定”萱姐姐丝毫没有为难我。 “可我怕被发现”我又软弱了下来,可能这就是我的劣根性吧。 “等睡觉的时候,我从上铺下来找你,你等着就好啦。” 虽然我的双手仍然放在两膝上,保持着监规的标准坐姿,心思却雀跃不已,恨不得快进到周围同改上床进入梦乡,然后我和萱姐姐“举大计”的时候。 煎熬的等待终于过去。一只圆润的脚掌出现在床梯上,萱姐姐下床了。我知道,好戏要开始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萱姐姐圆圆的笑脸,“怎么开始?” 一只手从囚服里侧穿进去,“轻拢慢捻抹复挑”原来是从这里开始呢。 紧接着萱姐姐加大了力度,用两根手指上下夹住我的葡萄,使劲捏了一下,随后一拧,葡萄很快被刺激得肿大,挺立起来,积蓄已久的愿望被这个小动作一下子点燃。我向蛆一样扭动着身体,“你可真会”我有气无力地说到。 “都是我自己开发的,嘿嘿。过一会我要把水果伸进去了,你第一次,别紧张哦。” 我配合地脱下裤子,“黄瓜居然不是凉的。” “我把它放在怀里捂过啦。” 第一次有点困难,萱姐姐没有亦于求成,而是一点一点旋转地前进,每往深处一点,我的神经愈发敏感。 “我听老犯说,监狱是给我们这种很坏很坏的人自生自灭的地方”萱姐姐一边把黄瓜向深处塞入,“就像墙角边腐烂潮湿的青苔那样。” 我被萱姐的动作弄得六神无主,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是啊,我们两个,一个杀人,一个贩毒。” “一个死缓,一个无期”。说完,我们俩相视而笑。 水果来回往复,我努力调整好我的呼吸,以免自己发出尖锐的声音惊醒其他的“舍友”。萱姐姐的手法十分高超,每一次动作的间隔,强度都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渐渐地,我的脸开始发烧,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根,如果这不是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的脸庞恐怕能和樱桃比一比,那个更鲜艳呢。我闭起眼睛,任由萱姐姐操纵,仿佛自己正航行在大海上,快感如潮水般袭来,一浪高过一浪。残存的理智让我克制住娇喘,我紧紧抓住萱姐囚服上的衣领,如同漂流中的救命稻草般。深秋的夜晚凉意很重,我的汗水却已把床单打湿。 我乐不可支地颤动着,萱姐也忍不住要来体验,我的双手刚好伸到她的腰间,一鼓作气,将她的囚裤连同内裤一起扒下,就像那天自己被匆匆穿上尿裤那样,也算是换萱姐一个人情了吧。萱姐的身体有些丰腴。监室窗户透来塔楼探照灯的惨白光线打在她的大腿上,今天,我总算明白什么是“肤如凝脂”了。萱姐姐顺势躺下,“我用另一端吧,”见我恋恋不舍,她狡黠的笑道。 真是个好主意。我用一只手把躯干撑起,好让萱姐的腿从我身下穿过,另一只手则扶着黄瓜,防止从洞穴中滑出来。萱姐也是一样。为了对准位置我不得不抬起头,伸长脖子观察前方的状况。手臂在支撑的作用下酸疼不已。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我们俩小心翼翼地配合,微调。终于,水果在两头都被固定好,大功告成了。接下来,我用肘顶着床板,让身体往复运动,同时握住萱姐姐的脚踝,为我们若即若离提供额外的帮助。我的脚踝也感受到相同的拉力。同样的动作,双倍的快乐呀。我脸上绽放出情迷意乱的傻笑。“笑不露齿”我想到此前对自己的要求,可如今的我不过是低贱无比的女犯,哪里还有资格和正常女孩比呢,不如就放纵这一夜吧。 “小心别弄断了!”萱姐姐压低嗓门提醒我。我吓了一身冷汗,要是断在里面了...半夜惊动管教发现我们苟合...我不敢想象后果。不得已,我俩只好降低动作的幅度,在有限的自由里享受属于二人世界的欢愉。 到了筋疲力竭的时候,我取出身下之物,将它握住,一股热气传递到我的掌心,身上的汗已经冷却,它开始为我提供短暂的温暖。我张开手,端详着曾经对我随处可见的小黄瓜,谁能想到,它能在我身陷囹圄,最绝望的时候提供排山倒海的乐趣呢。我低头望着它,“君子之交淡如水”,它一半浸润在我的体液里,另一半是萱姐姐的。自由世界里平平无奇的水果竟成高墙电网里我和萱姐友情的见证。 “可要把它收好了”萱姐抬起我的下巴,“下次食堂里出现黄瓜,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用袖子将黄瓜擦拭干净,准备下次的循环利用。正当萱姐准备离开我的床时,爬向我的上铺时,我抱住了她,把头侧枕在她肩膀上。 萱姐竟被我弄的有点不好意思,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好啦,今天先放我上床睡觉啦。” 我松开手,今天是我被逮捕以来最最开心的一天了。或许是我放下了羞耻心,接受了自己是个卑微犯人的现实,以前的那些自尊自爱灰飞烟灭,一去不复返了,我终于成为了一个标准女犯的模样。我望着阴暗潮湿的墙根,也许常人很难理解,为什么苔藓那么喜欢这么不堪的地方。现在我明白了,渣滓有渣滓的生存之道。只有在不为人知的荒芜监狱里,没有人会嫌弃我,尤其是萱姐姐,我和她都是重刑犯,即使出狱,两人早已人老珠黄了。我和萱姐姐,同样剪着土土的发型,同样身穿丑陋的蓝白条囚服,就像中转站的两袋垃圾一样,臭味相投,再监室里进行我们低俗的乐趣,再发霉腐烂。我再也不想重返以前光明的校园生活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黄瓜藏在我枕边,带着残留的满足笑意。歪向一侧睡去。 第4章 四 (四) 上工前是每天例行的早操,在管教的带领下,女犯人们很快被排成了整齐的方队。因为我和萱姐姐是重刑犯,被安排到了队伍的最后,以便管教严加看管。我灰溜溜地走到队尾,眼前全是一望无垠,一模一样的蓝色囚服。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都会被淹没在这样的蓝海里。在管教的注视下,我不得不把动作做的标准一些。但经过昨晚的享受,我的身体已经接近虚脱,浑身散发出“电量不足”的信号。管教注意到了我的异样,立即上前来扶正我绵软的双臂,随即严厉地注视着我。我想停下偷点懒,或者向高中做课间操那样,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躲在有空调的小卖部里消磨些时光。可抬头望去,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警觉的武警叔叔持枪站在塔楼,四周的天空被电网和高墙一切为二。地面上也被粉刷上红色的警戒线,那时我们犯人不可逾越的鸿沟。我赶紧止住了即将滑坡的思想,再这样下去就是“越狱”了,我吓了一个哆嗦,随后自责起来,安语盈,你为什么还这么异想天开呢,安分守己地被关在监狱里,才是一个服刑罪犯应有的态度。我心里想,作为犯人,学会了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我逐渐有模有样起来了。 由于昨晚睡眠不足,车间里白晃晃的日光灯让我有些头晕,我魂不附体地摆弄着手中的零件,不过有了昨天的肌肉记忆,今天做起来要熟练些了。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对抗当下的无聊——墙上的时钟不会因为我的期待而变快,就算能如我所愿,味同嚼蜡的午餐又有什么好期待的呢。身上的囚服提醒着我,现在只不过是工厂里的一颗螺丝钉而已。通过给大家服务,来偿还我的罪行。接受这样的设定之后,日子会好过起来吧。 “3213号,3295号,出列!”听到我和萱姐姐的编号,我心里一惊,监区的管教不知何时出现在监区门口。我赶紧把手中的活放下,小步快跑到管教身前蹲下:“报告!罪犯安语盈,犯贩卖运输毒品罪,判处无期徒刑,已服刑半年,报告完毕!” “3213号,3295号你们昨天夜里干了什么” 原本的倦意一扫而光,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知如何是好。我自然没有勇气承认昨晚的放荡之事,望着地面大气不敢出。管教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情,难道惊动了舍友?周围的空气像凝固了似,越是沉默,我愈发害怕,我甚至能感受到管教充满愤怒的鼻息。 “报告,3295号昨夜正在睡觉”萱姐姐先打破了沉默。 我受到了萱姐姐的鼓舞,于是我也望着管教,漠然地摇了摇头。 “那二位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管教神情从身后掏出了一张证物袋,而证物袋里面的内容,我一眼认出了这就是我枕下的那根,经过了一夜的风干,表皮已经有些发皱,颜色也变成了墨绿色,我起床时收拾被褥的时候还在盘算,用水冲几次还能用几回呢。从管教的动作来看,即便隔着一层袋子,手也尽量离那根肮脏的黄瓜远一点,对我和萱姐姐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人赃并获”,接下来就看管教怎么给我和萱姐姐定罪了。 萱姐姐抬起头,正想争辩,被管教一把呵斥住:“想要狡辩什么,要不再带你俩去看一下昨晚的监控啊?” 监室里是有24小时无死角的监控,昨天晚上过于兴奋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想到自己的身体,不雅的姿势,夸张的的表情全都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摄像头下,残存的羞耻心让我脚趾弓起,使劲抠着布鞋的鞋底,来缓解当下的尴尬。一想起管教面对录像的状况,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更何况,刚才我和萱姐姐还尝试合伙把管教糊弄过去,这下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对不起...犯人知错了...”我心虚的要命,发出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手伸出来!”管教要给我俩上铐了,我乖乖把手握拳伸出,管教没有用钥匙打开手铐,而是直接把铐环往我手腕上一敲,铐环弹开后随即把我的腕锁住,就像警察在车站一把把我揪住,逮捕我时候那样。 被带到办公室里,在一片警服里,我们两个女犯显得格格不入,其他监区的管教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徐姐,怎么回事啊,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累了?” “不是,昨天夜里这两个个小丫头把中午饭堂的黄瓜带进监室里,夜里在那乱搞呢,可把我气死了。” “喔,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洁身自好。” “徐姐,这样的犯人治治就好了,不能给她们好脸色看。” “是啊,这些犯人们可狡猾呢,也提醒我了,下次检查的时候还得仔细点。” “确实,能到这来的都是什么人才。” “她们两个,一个杀人,一个贩毒,能耐可大着呢”管教没好气地说道。 管教扔给我俩纸和笔,“你们两个,把昨晚违纪的经过,给我写一遍,站在墙两端,不许串供,过会我来收。” 我把纸贴在墙上,一只手握住笔,另一只手按住纸张,铐环的锯齿硌得我生疼。昨天的夜里,我是多么快活啊,现在的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不仅自己和萱姐姐的私事被管教公之于众,自己还要把把那些不堪入目经过写的明明白白。在女子监狱的刑期才刚刚开始,我就被其他监区的管教用如此不堪的方式认识了,以后早操再站在队尾,该怎么面对她们的目光呢。 我强迫自己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细节,模仿看守所警察审讯我做的笔录,在歪歪扭扭“违纪经过”四个字下面继续写道: “20xx年10月29日7时许,服刑人员章晓萱在监室组织收看新闻时,向另一名罪犯安语盈策划夜晚自慰一事,罪犯安语盈起初拒绝,后改变主意,二人初步商量,作案工具为章晓萱中午从食堂带出的黄瓜,待同监室内熟睡之后采取行动。” 我顿了顿,下面就要写我最难为情的部分了。管教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到鄙夷的目光落在我和萱姐姐背后囚服的条纹上。 “29日夜,二人见时机成熟,遂在罪犯安语盈的床上开始违纪行为。二人用将先准备好的黄瓜用体温捂热,随后插入罪犯安语盈的下体,由于安犯性经验不足,发出了一些声响。章晓萱则从床的另一边开始,共用黄瓜两端。参与此次违纪。” “行为进行约20分钟后终止,章晓萱返回上铺,安犯将作案工具擦拭好,准备下次重新利用。” 终于写完了,我偷偷向萱姐姐望去,她也停下了笔。我走向管教,将纸张对折,怯懦地捧给她。 “哟,写这东西倒是轻车熟路嘛”管教嘲弄道。 在看守所里不知在多少次笔录上签下我的名字,我怎么会不熟悉呢。 “把鞋子脱了,指认一下作案工具。” 我把用脚踩住鞋跟,布鞋很自然地脱落了,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脚上的热气很快留下了我的印记。不知是不是管教的恶趣味,那根黄瓜前摆放着用来衡量凶器长度的尺子,让我羞愧不已。 “蹲下,双手指向黄瓜,眼睛看镜头。” 我满脸通红,那时指认毒品,我都没有这么羞。我指着黄瓜出现在镜头里...多么令人想起岛国小电影的场景啊。我是一个毒贩,不是拍片的小姐啊。我的赤脚连连往后挪动,想要抵抗镜头的捕捉,头微微向后侧,戴铐的双手悄悄伸到脸附近,想要遮挡我的眼睛,哼哼道:“管教,我认错...照片能不能就不拍了...” “把脸露出来!看守所怎么学的!乱搞的时候也没见你害臊!” 这句话终于击穿了我的内心,将剩余的礼义廉耻一扫而光。我睁大眼睛,让泪水流回去,直直地瞪着黑洞洞的镜头。 管教打开了我的一只铐环,分别将我和萱姐姐的手拧在身后,背铐了起来。把我们押送回车间后,管教冷冷地说:“在这里罚站,等待处罚通知。” 望向车间里劳动的女犯,她们干的是多么热火朝天呀,而我突兀地站在前方,成为车间里显眼的存在。果真只有失去的东西才知道珍惜。为什么昨天晚上要寻求刺激呢,我揉搓着背在身后的双手,我现在连犯人为数不多剩下的权利——劳动改造的权利都失去了。不用说,今天的劳动加分又没戏了。还是关心接下来的惩罚吧,都已经在监狱里了,甚至是最严厉的严管等级,还有什么方式?写检讨?抄写监规?只要我能回到劳改的队伍中,怎样都好。但随着罚站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有管教的愤怒之情看来,她并不打算对我和萱姐姐从轻发落。我又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罚站这么久,管教的惩罚会不会是把就是我们晾在车间里,让我们罚站一天?毕竟管教每天的事情这么多,不至于单独针对我们两个女犯吧...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3213号,3295号,出列!”管教手中拿着一张纸。 “现在向罪犯章晓萱,安语盈宣读违纪的处罚。”没想到监狱里的处罚这么正式。 “20xx年10月28日,罪犯章晓萱伙同安语盈违规将食物带出食堂,并于当晚违反监内作息时间,发生不正当性行为。次日早晨,在例行的清监检查中发现作案工具。 考虑到二人行为严重违反监规,且认错态度恶劣,试图抵赖自己的违纪事实,应当从重处罚,故宣布给予二人关禁闭7日,禁闭期间内加带手铐,脚镣的惩罚。 20xx年10月29日。” 我闭上了眼睛,禁闭,小黑屋,我听萱姐姐说过,即使是最凶神恶煞的犯人听见这个也要畏惧三分,冰冷的事实这么快就到来了。 “过会我把这分处罚通知下发到各监室,以儆效尤。”望向处罚通知上监控的截图,还有自己指认的照片。我还要在监狱里面待上好多年,这么早就在犯人中社死,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跪在戒具室的椅子上戴好了脚镣后,就要被押到禁闭室了。禁闭室和监区不在同一栋楼,早操时的人还那么多呢,现在只有我和萱姐姐二人的脚镣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响。我是同学们中的害群之马,自己贩毒的事迹败坏了整个学校的名声;同时也是犯人中不守规矩的那一个,在别人上工的时候被关在禁闭室里反省。望向那栋楼,连窗户都没有,从学校,到看守所,再到女子监狱,最后是禁闭室,我堕落的速度可真快。更让我难受的是,在接下来的七天里,都要见不到萱姐姐了,之前在看守所里,再难过的事,有萱姐姐在,我的痛苦都要减轻一半,接下来,谁会来安慰我,逗我开心呢? 阴暗的走廊里,我低头望向地面,几双布鞋孤独地被摆放在牢房门口,我瑟瑟发抖,关禁闭的女犯,连鞋子也是不配拥有的,即使是最廉价的布鞋。管教帮我把背铐改成前铐,“鞋子脱下”,寒气从脚底直逼上来。我赶紧趁着最后的机会,向萱姐姐望去,刚一回头,便被管教的手拧了回去,“进去!”我踉跄的被推进禁闭室,铁门砰地一声关上,七天的禁闭开始了。 第5章 五 (五) 我定了定神,打量着禁闭室里的环境。最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侧的蹲坑,上面的瓷砖早已发黄发灰,想必是长期无人清理的结果,细细望去,侧壁上还沾有一些不可名状的污渍。我赶紧把视线移开,躲避这令人反胃的物件。可禁闭室的空间十分局促,甚至还没有一个车位的大小,无论面朝哪里,蹲坑总能落在我的余光里,让我倍感不适。除此之外,禁闭室里便是光秃秃的一片。我低头四顾,想找到能躺下的垫子,却只发现了一条陈旧的毛毯,散发的霉味让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我拾起毯子抖了抖,把它裹在自己身上,随之凑到墙角边蜷缩起来。 水泥地真凉,我抽出毯子的一截,把我的光脚搭在上面。身体由于惊恐的作用止不住地颤抖着——这一切发生实在太过突然。冷静下来后,我垂头端详着自己的手,手铐的齿牢牢卡在腕上,束缚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开始接受自己天生是个罪犯的事实:这双手在做工的时候不甚灵巧,干过的坏事却是一桩接这一桩:托运毒品,和萱姐姐行淫荡之事,私藏违禁品...回想管教的话,或许,手铐才是最适合我的饰品,只有它防范我再做不轨之事。囚服也是一样,只有把人群中的危险分子标识出来,社会才会稳定呀。监狱就像是一座孤岛,把像我一样的坏人和普通人隔离开来,不让我伤害他人。就算我被法律制裁,关进了监狱,我仍然不守规矩,便被关进禁闭室,成为了犯人中的犯人——监狱里最低等的生物。进食,排泄,睡眠都要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完成,除了最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其他的权利都被悉数剥夺了。 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抱有一丝贪念,想象高墙之外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自由自在的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愈行愈远了。极度孤独之下,我的精神开始变得错乱,产生了幻听,仿佛听见同学聚会上觥筹交错间的讨论。 “今年安语盈因为什么事没来呀?” “唔...她以后恐怕也来不了了” “为什么呀?!” “帮人带毒品,被判了无期” “天,她在我印象中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听到这消息时也不敢相信啊!” “哎...真可惜...话说今年秋招你拿到什么offer啦?” “啊哈哈哈,我要继续读研嘞” 我和昔日的同学,早已彻彻底底地成了陌路人。如果他们见到我现在蓬头垢面,手脚被禁锢的模样,一定也会退避三舍吧。我盘算着自己被释放的时间,那个时候,我也成了阿姨吧?被放出来的的我,没有一技之长,还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呢?保姆?不,人家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有前科,还是贩毒的女子手上呢。思来想去,社会并没有给我留下立锥之地,幻想监狱外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无疑是徒增烦恼,还是好好生活在这个罪犯的自留地里吧,至少不再犯错的情况下,每晚还能有新闻看,睡觉还可以有床睡,听说节假日管教还会带我们做游戏...对于一个犯人来说,这些还不知足吗。 门外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音,铁门下的小口被打开,晚餐的托盘通过这个小口推了进来:“罪犯,这是你的晚餐,另外,这是你明天早上的纸,遗失不补。” 我取下身上的毯子,膝行到门口,取来了托盘和纸。卫生纸粗糙且少,我仔细地把它们折叠好,放进囚服的口袋里。丢失的后果实在难以想象。我无比珍惜地鉴赏着的食物,仿佛是不可多得的珍馐,因为我明白,吃饭将会是我接下来几天不可多得的娱乐活动。然而戴着手铐进食并不简单,双手并拢,托盘倾斜成一个角度,汤汁灌进了我的领子。我心里一惊,赶紧放下托盘,把口袋里的卫生纸转移到安全地带,防止打湿。手铐上粘上了许多饭粒,我只好用双手凑在嘴边,用舌头将它们悉数舔食干净。等我把这顿饭吃完的时候,手上的铐痕已经变得深红。 在晚上的时间里,我的淫荡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我真的想做一个好犯人,乖犯人,但禁闭的夜晚对于我来说是如此漫长,漫长到以至于我怀疑是否能看到明天。挣扎许久,我的手滑向了下面,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何况,我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羞耻心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两腿立起,把毯子担在双膝上,暂时充当了我的遮羞布,遮挡其下下发生的动作。我把裤子褪到大腿根,再急不可耐地把手伸进去。这次的体验并不好。不仅没有工具的加持,手铐时不时贴在毛从中,带来冷不丁的寒意,和前日萱姐姐温情脉脉的动作有着天壤之别。脚镣的铁链也限制了我两腿张开的幅度。越是这样,我更是渴望不已,我不顾手腕上的疼痛。尽我所能,把中指伸直,像深处捅去,绝望和欲望两种情绪混合成强烈的渴求,我一边加快了手中的频率,一边哭了出来,成为犯人,自慰都变成了那么难的一件事。虽然只过去了一天,但我却十分怀念那晚和萱姐姐的快乐时光。我和她虽然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但犯人之间也有深厚的情谊呀。只是这种情谊,永远不会被世人认可罢了。想起今天早上,我们俩抱头蹲在管教面前时,我虽然心里害怕极了,想和管教坦白,但既然萱姐姐第一时间说没有,我怎能背叛她,让她因为我的懦弱加重处罚,而我侥幸逃脱呢?我庆幸自己没有做出另一种选择,而是和她有难同当,即使这个代价很高——毕竟她是我在监狱里唯一的情感寄托了。 我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粘稠的液体一点一点从下面流出,滴在水泥地上。狂热退潮,我逐渐冷静下来。萱姐姐就在隔壁的禁闭室里,或许她正和我背靠背在一堵墙上,同样裹着发霉的毯子,消磨着漫长的禁闭时光。身为犯人,就是如此的卑微。只有咫尺之遥,我却被关在牢门里牢门,没法去看见到她,听到她,抚摸她。唯一的可能,就是七天之后从禁闭室释放的时候了。 第二天醒来吃完早饭后,为了方便排泄,管教破天荒地把我的手铐摘下。我摸了摸口袋中的卫生纸,还在,我的心宽慰了许多。但蹲坑仍然是我不愿涉足的区域,没有鞋子,我的脚怎么踩在上面啊!但一想起10分钟后,管教又要把我的手重新铐上,之后再想排泄都没有机会了。没有退路可言的我我强忍着不适,一步一步挪到蹲坑边,湿乎乎的感觉从脚掌向上蔓延开来,蹲坑侧一定脏极了。由于恶心,身上顿时起了好多鸡皮疙瘩。我努力掐着自己,抬头盯着前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报告管教!求求您了!能给我一双鞋穿吗,犯人真的知错了,饶了我吧...”我向门外无力地哀嚎着,但门外没有任何回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概就是这样吧。 “啪嗒”一声,正当我努力喊叫的时候,脚镣的铁链掉进坑里了,我的精神再次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我克制住肿胀的小腹,用手指把链条夹起,摆放在蹲坑的周围。从出生到现在的21年里,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屈辱的蹲厕经历,让我的尊严扫地。“安语盈,是你亲手把自己送进来的,给我忍着。”我向自己念叨着。 尿液从蹲坑壁溅起,落在了我的脚背上,不过有了上次被押送,布鞋被同改浸湿的经历,我的脚对尿液已经不以为然了。“人是没有极限的”,在监狱里,我每天都在突破自己的下限。我想,再过几天,我的身体和心理便能适应如此肮脏的环境了。我用稀有的卫生纸稍微清理了一下我的门户,站起身来,抬起脚跟,狠心踩下了冲水踏板。 在禁闭室找了一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地面,把脚在上面好好蹭了几下,又回到墙角,周而复始地开始了新的禁闭生活。难以忍受无事可做的空虚,我闭起眼睛,欺骗自己还在车间里工作,手对空气做着一些组装零件的动作。“一个...两个...三个成品,接下来减刑有望啦”我自言自语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和大家一样坐在板凳上干活,就是最大的奢望了。做工做累了,我就主动哼着劳动号子,背诵监规,当作休闲方式。 禁闭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正如我所料,我再也不害臊,能心无旁骛地在蹲坑上排泄了。坐牢就是度日如年,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更不用提是禁闭了。我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些不服管教的犯人,一被关禁闭就老实许多。因为小号相比,日常的监狱生活如同天堂,能有自己的鞋子穿,不用戴手铐脚镣...能做操舒展身体,还有,我闻了闻身上酸溜溜的气味,那两周一次的洗澡,能把我这些天沾上的污物洗干净,我憧憬着结束禁闭后的生活,最重要的是,结束禁闭后,我又能见到萱姐姐了,在我一次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对她的牵挂和思念让我忍受了关小号的苦楚。同时,我也变得更加畏惧和胆小了,监规上没有的东西,我再也不敢做了,“痛改前非”,无论管教相不相信我,我都打算这样做了。 一天的傍晚,门口有了异常的动静。“3213号,出列!你的禁闭期结束,下面把你重新分配回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天的禁闭竟然结束了,在我刚进去的那天,我以为永远也不可能走出那个牢房。7天的折磨,我的身体有些虚脱,刚站起来差点栽倒在地。我把手伸向管教,她帮我解开了手铐,我清晰地看见,铐齿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这时刻提醒着我遵守监规。我抬起脚,在卸下脚镣的时候管教看见我脏兮兮的脚底,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噫”。我现在也脸不红心不跳了,再次抱头蹲下。 “3213,穿上鞋子,可以回去了。以后不许再犯,听明白没有!” “是!!” 站在监区门口,熟悉的场景又重新出现:监室的铁门,正在播放的的新闻,我的铺位。短短的7天,我却像和它们阔别了半辈子之久。我呆住了。我真的结束了这次禁闭,而不是墙角旁的一场梦?我使劲眨着眼睛,想要醒来,终于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监室的铁门再次打开,是熟悉的身影。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过往的一周的禁闭,让我失去了部分语言能力,“萱姐姐”,两行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第6章 六 Hi, 我的qq是2528585684,欢迎交流意见~ (六) 再次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新闻,我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我睁大了眼睛,望着电视上的一举一动。在刚刚进监狱的时候,集体坐在小板凳上观看指定的节目,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提醒自己耻辱的犯人身份的又一流程罢了。而现在能看到它,是我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度过煎熬的七天,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才得来的。理智也告诉我,无论我喜欢与否,每晚枯燥的新闻播报是我为数不多能接触外界信息的渠道。“平安喜乐”,在监狱里没有喜也没有悲,能平平安安不惹事生非,引起管教的注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萱姐姐还在我身边,真好。我悄悄地将大腿和她贴在一起,透过裤子感受彼此的体温。 在晚上的休息时间,食品包装袋被撕开,狱友开始分享各自购买的小零食,在被关禁闭的七天里,她们洗过了澡,也逛过了狱中的小卖部,不过我作为严管对象,本来也没有资格去购买零食的,只能作为旁观者,期待着降低监管等级的那一天。萱姐姐和我坐在床沿上,无言胜有言,注视着对方。萱姐姐的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水嫩,漂亮的腮红也变得暗淡无比,“姐...你的脸色好难看...”我忍不住说出了声。 “缓几天就好啦”萱姐姐朝我笑道。 “我知道,要乐观!我还记得你第一天对我说的话呢!” 萱姐姐捏着我的脸蛋,“小别胜新婚,看来这句话不假呢” “什么新婚?”我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萱姐姐刮了下我的鼻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忽然,我无意间发现了萱姐姐手腕上的铐痕,竟然渗出了血印子,赶忙问道“萱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管教给我上了板铐,就是那种中间用铰链连接的那种”,萱姐姐把双手并在一起,翻动着手腕,“这种铐子活动的范围也就这么大了” “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主犯。管教和我说了,像我这样下去抵抗改造,两年后要被执行的”,萱姐姐低下了头。 “执行...”我恐惧地在心里重复这两个字,急忙拉住萱姐姐的手,揉搓她的手腕,“萱...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们一起好好改造,不要再提那两个字了...” 不知什么时候,号长来到我们的床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们,“你们两是又在想干坏事吗?” “没有没有!“我抬头望着号长,使劲地摇着头。 “那我来告诉你们,因为你们的事情,我们监室的文明评比被取消了资格,大家减刑都受到了影响,所以我们有义务监视你们两个的行为,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嘟哝道。 “另外,这是我们买的小饼干,给你们两人一人一片,希望你们别在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我连忙道谢,用手心捧来珍贵的小饼干。我不敢用牙齿咀嚼,好让它在我的口中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上一次吃零食,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不过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号长似乎是把我们当成了监室里的破坏分子,而饼干则是用来感化教育的物品。我有些愧疚,来到号长床前,鼓起勇气问她:“请问能让我负责打扫号里的卫生吗...我想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必了,让你打扫卫生恐怕还会出岔子呢” 其他狱友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也七嘴八舌起来:“可别吧,她在车间都不好好干活,上次我看到的,半天才做那么点,让她打扫卫生肯定会出事!” “婊子立牌坊,她们那天出事,让我们蹲了一个小时!”另一位女犯愤懑地说道。 “谢天谢地,我还有一年就出去了...\" 抱怨一声接一声地涌入我的耳朵里,“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陪着笑脸,退回到我的铺位上。 “那几天管教肯定惩罚她们了,心理都憋着一口气,你主动提这事,自然就成靶子啦”萱姐姐安慰我道。 “还是你好”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服刑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在这之后,我和萱姐姐如愿以偿地洗上了澡,狱友们不再对我们身上地异味嗤之以鼻;在监狱工厂里的劳动我也不敢丝毫怠慢,努力克服自己并不擅长的手工。这很大一部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还在两年考察期内的萱姐姐,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精打采而拖累了她;站在早操的队尾,我努力模仿正确的姿势,其他监区的管教还议论着说在关完禁闭之后,我“老实”多了,让我感到一阵不好意思。渐渐地,我渐渐适应了监狱里的生活,不再对外界的世界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使狱友时不时盘算着她们出狱后的打算。上次的教训让我知道,监规不是摆设,而是必须遵守的铁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要我违反了监规,管教总是会有办法把我治理的服服帖帖。 一开始令我畏惧的站姿和蹲姿训练,我身体早已习惯了这些动作,就像家常便饭那样。一切就会那么平平淡淡过去,而我和萱姐姐,也会慢慢在监狱中老去。闲暇的时候我也会想,也许在若干年后的一天,当我的同学们事业成功家庭圆满的时候,我们俩会被放出来,去觅得人生中第一份工作,一切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也许,在我的人生中,服刑的时间会比自由的时间还长?不过这种思绪停留不太久,注意力很快又要回到明后天的生产指标上。 在服刑第一个月结束前,管教发来了纸和笔,让我们写每月的例行思想汇报。我搬着小板凳,坐在床板前垫下硬纸板,一笔一划地在抬头写上了“思 想 汇 报”四个字——我戒掉了连笔,以防对管教失敬。我开始思索过去一个月的所作所为,当然,被关禁闭是无法绕开的一环,现在想起依然会觉得微微脸红。不过,写文字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在很快写满了一页纸: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